小玛变老玛

智者不入爱河

【黑瓶】闹别扭

来姨妈的黑瞎子,吧


 

        宵夜摊挨着小卖部,光膀子的男人敞着一身肥膘抬着头看球赛。 “喂,付钱啊。”黑衣黑裤的男人等了一会,用烟盒敲了敲柜台的玻璃板,还没拆封的纸盒坚硬的棱角在玻璃上发出两声脆响,老板不耐烦的撇了那烟一眼。

         “25。”男人收了找钱,又扔下5块,撕了一串棒棒糖走了。老板没看他拿了几颗糖,仰头继续看那一边倒的球赛,口中喃喃自语。

         “妈咧…”

         男人出了门,把烟塞进口袋,先拆了只糖放嘴里才继续走。他大半夜也戴墨镜,宵夜摊上的年轻人都看着他,揽客的反而不敢不凑上去招呼他。慢慢走过了这条街,灯蓦地暗了,路几乎被建筑的影子埋了,一身黑的男人隐进了黑暗中,只听见随着他走动而“喀沙喀沙”的糖纸声却听不见什么脚步的声音。

         老旧的街区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灰尘的气息,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建筑的破旧,男人扒进了一户人家,咬碎了棒棒糖拿出棍子,挑开了锈蚀的门销。 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惊到了推门的男人。

         “噗。”他打开门,吹了一口气,脸部感觉到荡开的灰尘,嚼了嚼嘴里的糖。 他也不关门,任门敞着就走了进去,他一边走一边挥着手赶着灰尘,走过一个门边还熟稔地拍开了灯。 

        灯老了,亮起来时男人已经走了。 灯光下突然出现一个影子,静静地伸长,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房间里,他戴着卫衣帽子,只看见苍白的下巴,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男人呲呲啦啦的糖纸声。

         “喂。”年轻男人才走出光亮,黑暗中男人的声音突然想起。他静静地停下,拉下了帽子,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来。 棒棒糖有些粘牙,男人舔了舔后槽牙,甜得有点酸,心情于是也有点不好起来。

         “来干什么?” 年轻男子没动,在他身后由老旧灯泡射出的惨白灯光像映衬着他一般冷漠,静静地照射着陈旧的房间。他也没讲话。男人“啧”了一声,转身继续走,年轻男人没有立即跟上,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走过走廊,月光拉出欣长的影子,不时他又融于黑暗。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闷响,听起来像铁门被狠狠踢了一脚。声音回荡着传到年轻男人耳里,他关了后面的灯跟上了男人。

         出了走廊有一扇门,打开后是一个书房,推开书架又有一扇门,门里又是一间书房,两间书房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间是新的,一间是旧的,男人摸黑进了旧书房,摸出烟来点了一支。 烟雾弥漫在久不通风的房间里,混着霉味与潮气格外呛人,男人咳嗽两声,烟夹在指间推了推眼镜,又放回嘴里吸了一口。                 

        “呼——”他在黑暗里吐烟圈,黑暗在沉默中藏着杀机。 隔壁传来一声枪响,子弹穿透玻璃窗打进来,隔着木板钉到墙上,一声细微而又清脆的响声,弹壳掉在了地上。 男人顿了一下,把含在口中的烟吐了出去,房间里依旧黑暗而寂静。

         “瞎?”微微带着询问的男声小声地在门缝里滑进来,黑瞎子没有答话,他嘬着烟屁股从兜里摸出个手电,老爷一样往椅子上一坐,翘起腿翻起桌上的文件。

        门外静了静,枪声和人声都仿佛幻觉,黑瞎子又吸了一口烟,烟雾从肺里过一遍,每个感观都清醒地警惕着。 “咔——”门被一把拉开,张起灵把着书架飞快地往里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在黑暗中的一处停留了一会儿,又把书架给拉了回去把门关上了。

         那一点点光又没了,缩在墙角的黑瞎子搓开手电,坐回去继续看文件。他把目标文件放在一边,其他的原样放回去,烟灰直接弹到地上,反正卫生不归他管。 静悄悄的房间里只有他潦草地翻看的声音,黑暗中手电筒椭圆的光柱时大时小,扫过一页页密密麻麻的字。

        久不读书,黑瞎子正沉浸在自己砸了蚂蚁窝的幻觉中时,又一发子弹射了进来。这一枪直接弹到地上,钉进木质地板,利落干脆的撞击声仿佛跑道边的一声发令枪,黑瞎子猛地抬起头,关上手电。 

        那一发子弹后是短暂的沉默,黑瞎子坐在黑暗中静静地听着。片刻,雨点般的枪声毫无章法地响起,已经挨过一枪的玻璃再也挨不住,碎成了渣子,一时外面乱到极致,手里的手电筒有点滑,被黑瞎子别在了领口。 黑瞎子摸到门边,靠着墙,枪声缓了缓,像喘了一口气,他一把拉开暗门,伸手一抓,扯住门边的人拽了进来。 

        门是好门,消音防震,但耐不住黑瞎子劲大,书架上书哗啦啦掉下来,砸了被他甩到地上的张起灵一头一身。 张起灵才被书砸完,就被黑瞎子一巴掌拍在头上,黑瞎子压着声音骂他,“你有病啊!” 外边儿枪声已经停了,张起灵摸摸被黑瞎子打了的地方,没有说话,黑瞎子也不说话,一脚踹飞了脚边的书。平白遭殃的书滑出去老远撞到墙上,黑瞎子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走回去把择出来的文件从袋子里都拿出来,卷成一卷塞进外套口袋里,摸到那一把棒棒糖,又拆了一只含在嘴里。 张起灵站在门边看着黑瞎子这动动那动动就是不看自己,把手电筒打成sos,对着黑瞎子闪了闪。

         操。黑瞎子恼怒地把手里的东西扔了过去。 棒棒糖飞过去,张起灵捏住棍子接住,举在手里看向黑瞎子,黑瞎子有点尴尬地翻了个白眼。 

        “走了走了,待会那些人过来了。”黑瞎子扇扇手,示意张起灵让开,张起灵堵在门口,拎着小小的棒棒糖看着黑瞎子,把糖放到了他嘴边。 黑瞎子的嘴唇动了动,如果房间够亮张起灵可以看见那是熟悉的骂人口型,然而可惜此刻黑灯瞎火,正好背光,黑瞎子欲骂又止,七窍正要生烟,张起灵抬手把糖塞进了黑瞎子的嘴里。 

        黑瞎子一拳打在张起灵肩上,糖咔地碎在嘴里。张起灵拉住黑瞎子的手腕被黑瞎子用力甩开,没有甩开,两个人打太极般就着被拉着的手扭了一阵,张起灵终于开口:“我错了。”

         黑瞎子和说完的张起灵都安静了下来,门外响起极轻的脚步声,伴着碎玻璃被踢飞的撞击声,张起灵把黑瞎子拉到一边,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黑瞎子挨着张起灵一起听,来人单枪匹马,东磕西碰,显然业务不甚熟练,心下放松了起来,一边张起灵也显然松驰了一点,小声说:“吴邪。” 

        黑暗中又响起一声糖块被咬碎的脆响,张起灵侧了侧头,黑瞎子一言不发地退开一步,继续俯耳听着吴邪的动静。

         “他走了。”翻翻找找一阵后外面归于寂静,黑瞎子仔细听了听说。

         “我不是为了吴邪来的,我来找你。”张起灵背靠着门,说。 

        “关我屁事。”黑瞎子沉默了一会,语气不善地说。 又是一晌沉默,张起灵手里的电筒默默地照着地,两个人的影子静静地叠在一起。 “我爱你。”终于,张起灵不甚熟练地开口说,像一个嘴笨的老实男人练习了很久终于打算油腔滑调一次时一般带着隐隐约约的结巴。 

        听到意想不到的话,黑瞎子心里却一片空白,两个人站在一间密室里干着间谍的活却好像突然演起了戏本,外面有关键人物一个和危害关键人物的反派若干。有点串戏。

         “我是个女人吗?”黑瞎子咽了一口甜过头的口水,“哑巴你学点好的吧。” 

        张起灵绝招尽出仍然没能打到点子上,也有点烦躁,抓着黑瞎子的手臂,很用力,就像曾经很多次情动时的力道,黑瞎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正当他不知道该说啥打算先干点实际的时,远处传来几声隐约的枪声,黑瞎子和张起灵脸色一变,都想到吴邪那个倒霉蛋。         

        “上面。” 黑瞎子先打开门出去,张起灵紧跟上它,刚才的话题没这么顺理成章地搁置了。 上面吴邪迎面遇上那群打算靠武力解决一切的人,正在狼狈地抱头鼠窜,正在心里嚎着不知道惹了哪路神仙,鬼片不够还有动作片要演。

        他运气还不算顶背,黑瞎子他们正好能从他前面上来,老房子虽然早不住人,但家具仍在,此刻被消音枪打得全是窟窿眼。吴邪在柜子沙发间滚来滚去,爬起来还没站稳,突然后领一紧,被扯到了一边,一个人一把抓住他带头飞奔,另一个关了门也跟了上来。被拽得连滚带爬了几步后吴邪终于就着月光看清了拽着他的人的脸,黑瞎子头也不回地说,“别喊,今天看老黄历说不宜杀生。” 

        三个人一路绝尘跑出去房子,张起灵一腿踹倒路口放风的,黑瞎子依然拉着吴邪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边跑边说,“黄历管不了老不死的。” 

        “我车在前头!”吴邪终于大叫出来,指着前头的面包车,掏出钥匙开了锁。

        张起灵奔过去拉开车门,黑瞎子一把把吴邪甩进后座,和张起灵一左一右上车,风驰电掣发车走了。吴邪在后头坐好,一直看着后视镜里有没有车跟来,直到车进了市区才安下心来。

        他坐在后座,路灯的光不断滑过他们的脸颊,车内忽明忽暗,吴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感觉这辆车已经不属于我了。”

        “没错,”黑瞎子一偏头,把车停在了一家肯德基前头,意味深长地一笑,“先请小吴爷下去吃点东西压压惊,我和我家这位要办点事情。”

        副驾的张起灵也转过头来,吴邪分明在他的面无表情中看出“快走”二字。

        五分钟后,站在肯德基大大的24h灯牌下边的吴邪终于摸出了手机。

        “喂,秀秀?吃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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